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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會讓對方生氣、怎麼樣會讓他開心,他知道該怎麼掌握澤村的情緒變化,就像在球場上,二年級耀眼的陽光投手能拿出迎戰的球種不過幾項,御幸一也的天賦卻讓他們的一接一投成為球場的動作藝術,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的契合度已經超越了少年漫畫中的羈絆。
 
可他們相處的時間其實不過兩年,起因也不過是國中受邀參觀時御幸看上的他與為了追逐他的身影而來到東京的澤村,不過是這樣的理由。
 
這使他們走在了同一條路上。
 
向前奔跑的卻不會覺得疲憊、大步邁進也不會覺得後悔,面對未知目標而尋找些什麼的重要時刻,他們互相往自己的身旁一看,對方抵在自己的肩膀旁,兩邊都笑得燦爛笑得溫柔,人類只要有這麼一點契機,心動就會成為理所當然。
 
他們是群聚動物,有時候就算下定決心要自己走,有人待在身邊張開雙手時,內心的篤定總會劇烈動搖,不管是誰,都會想握住那雙手,無論最後會成為什麼樣子。
 
自己或許被傳染而變得太肉麻了,對方肯定沒這麼想過,但這的確是御幸和澤村在一起的緣由,不是什麼以愛之名的互私終身,不過是單純狡猾以及自私自利。
 
 
甲子園的陽光映在少年身上,那一次他爽朗的笑容上全都是眼淚和鼻水,透過捕手防具的隙間能窺見他心中的王牌站在投手丘,18.44的距離和旁人全選擇性忽視。琥珀金眼翻騰起滔天巨浪,在淹過低窪的橋路,吞噬掉了所有在心中建築起美好烏托邦的那個剎那,他瞬間明白了和他走在一起的未知終末到底是什麼,而別無選擇握上全是粗繭掌心的那個後果,迫使勝負揭曉。
 
......他是最後走到澤村身邊的,而對方也在等他,等御幸摘掉防具後在眾目睽睽下,用盡他所有能夠給他的感情擁抱御幸,確實地朝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重要且無可取代的捕手打了一顆直球。
 
「御幸一也。」他的哭腔很軟,和之前不甘心的痛哭不大一樣,幾乎不像個男孩子。語氣如以往的精神抖擻,卻沒有能震破耳膜的喧嘩音量,果然是因為贏了吧?
 
「是,澤村榮純又有什麼事情了嗎?」眼淚與鼻水在棒球服的肩膀布料抹開,要是平常他一定會想著怎麼洗掉順便調侃幾句欺負他,可是今天不一樣。捕手的防具被他扔給別人,五指差進發隙,把後腦勺往自己的肩膀按,另外一手放在腰上收緊,回應他贈予他的感情。「別哭了。」
 
「我知道我老是喜歡惹麻煩......我、我知道我也讓你生氣很多次,我還老是不叫前輩......可是。」
 
「可是?」
 
「謝謝你願意接我的球。」
 
啊,真的,太過分了。
 
「我、我也知道我們是什麼樣子的關系,可是御幸一也。」
 
「謝謝你喜歡我。」
 
 
他們走在同一條路上,甲子園的夏天鋪陳在小徑,走了多少時間,才會知道盡頭皆是彼此的身影。
 
御幸一也打從心底痛恨自己的溫柔,他也慶幸自己找到摧毀理由的感情,他不曾後悔自己選擇的人是澤村,因為他始終都在。御幸覺得自己大概用了一輩子的勇氣開口,如果現在不回應,他覺得他會後悔。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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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半月花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