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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請領證
 
* 應該是未來設......!四宮33幸平20
 
 
他不可能會停在巴黎。
 
四宮小次郎能夠很清楚的明白幸平創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在遠無止盡的料理國界中,法式料理不過只是其中一項,真正的他最終會走向地球的每個角落,使菜餚的浪漫烙印在人們心底,就像他的父親才波城一郎所打造出來的盛名,他也會是許多人信仰的歸宿。
 
......正因為這樣,他才不解在少數店休放假卻得上味覺嗅覺雙重麻痺的流行性感冒時,一睜眼就出現蘋果紅髮色的熟悉身影擅自使用他家的廚房煮粥。
 
睡了快一天,他醒來時整個頭都是痛的,平時握著鍋子握把的手臂勉勉強強把身體撐起來,可腦內嗡嗡的疼痛感突突地自腦內中心往外刺,讓他連思考如此輕鬆的事情也感到棘手,毫不費力重新躺回他柔軟的大床。
 
閉上眼瞼的同時,他開始去回想幸平創真知道他感冒、以及闖進一個33歲成熟男人住宅的可能性會是多少的機率?亞伯、露西他們肯定不曉得自己得了感冒,他也沒有告訴幸平自己住宅以及備用鑰匙的放置地點,更不要講店休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一個本該與世隔絕的感冒為何還會有人開了廚房的燈,使他閉上眼皮都還能感覺到光線呢?
 
 
『不是那一個。』
 
廚房的忙碌似乎到了一個段落,扭轉開關的"啪"一聲從另一端傳來,四宮沒睜眼也能聽見,他隨後開的那是瓦斯爐右上方的櫃子,那個櫃子裡都是他收集來的調味料,而且卡榫的地方沒上油很久了,總是會有那麼一些嘎嘰嘎嘰的小噪音。
 
『也不是那個,碗在冰箱旁邊的小櫃子』
 
他聽見幸平關上櫃子,伸手去開左邊專門放器具的櫃門。只有那個櫃子開起來完全沒聲音,可四宮小次郎就是知道,那種類似介於廚師磨練多年的聽覺與敏銳視神經對於光線晃動的模糊地帶,就算感冒鈍了感覺,廚房的熟稔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湯勺和碗磕碰著的聲音截斷了四宮想繼續再思考點什麼的運作,沒用所得金錢改造的房間與廚房距離不過就那麼幾步,因為感冒而沒用的意識混混沌沌的,可當幸平走到床邊時,雙眼倒是很敏銳的就睜開和他對視。
 
「一個多大的人了還會得感冒這種小病痛,師傅你這怕不是鬆懈了吧?」對病人的第一句話就是調侃,熟悉又欠打的嗓音傳入四宮的耳內更加印證了此人的身分。「害我還擔心來著。」
 
「......是高唯嗎?」
 
「是唷,她還說存著幸平的手機號碼真是太好了。」把粥放在床頭旁的茶几上,他從旁邊拉了書桌的椅子坐下,還伸出了手去摸四宮的額頭,四宮也沒打掉,掌心的溫度透過額頭好好的抹在腦海中,使好不容易沉澱的情緒開始鼓噪起來。「她說她看出來師傅感冒了,可是師傅連打算提出來都沒有讓她有點受傷,要不是碰到店休也不曉得要撐多久,就不能更依靠她們一點嗎?───她是這麼說的。」
 
「所以......」
 
「所以她就告訴我師傅家的住址啦!至於備用鑰匙是我自己找到的。」輕手輕腳替四宮戴上眼鏡後,創真自豪的嘿嘿兩聲。
在蜜金流淌出溫情的眼中,四宮找到自己有些蒼白又疲倦的臉,「師傅的習慣太好猜了,所以沒兩下就進來了。」
 
「吃粥吧,吃完身體會好點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藏的很好。
 
對15歲少年最初見面的狂詞腦海總是揮之不去,那些想不出菜單的夜晚彷彿都成了過去,代替那新的存在是少年眼裡的星辰大海染著月光映輝直直穿破連他都沒能抵達、心中最沒防備的那一塊柔軟溫柔鄉。在那天他才真正意識到,實地研習離開前回頭的道別多像一道承諾,他對承諾耿耿於懷,可是更多的是對於許下承諾的傢伙不該有的執著,他耗費了29年找到的太陽,絕對不想拱手讓人。
 
可是懦弱的反面總是會向他提問,你應該去束縛他嗎?
 
他會成長、會向前走,他根本就不像自己,所有人都能圍著他轉為他行動,幸平創真就像銀河系的中央,始終綻放著凝聚人心的光芒。
 
佔有和慚愧在抗衡,他們分別遇見的事情愈多,慚愧便愈佔上風,最後他被自己的良心打敗,逃回了巴黎的廚房裡,把自己藏在料理裡,一躲就是好幾年。
 
......直到現在。
 
 
溫溫馴馴吃著幸平一勺一勺餵進口中的蔬菜粥,四宮安靜的不可思議,或許他本來就是安靜的料,感冒病痛上身讓他更不喜歡說話,索性做起乖巧聽話的好孩子。有些微妙,可是這和廚房裡的四宮有些相似,也可能不只一點......
 
「師傅,我決定搬來巴黎了。」
 
瓷碗裡還有一半的粥沒有吃完,幸平的手卻沒繼續往他嘴裡餵。巴黎的雨霑濕大理石窗,每一點水珠都透著瞬息萬變的小世界,沿著窗框彙集成一滴墜下,最終落在四宮不多見的情緒上。
 
「......為什麼這麼突然?餐館呢?」
 
「已經收了,來巴黎就顧不到餐館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那不是你最重視的歸所嗎?四宮嘆了一口氣卻沒能說出口。
 
「別擔心師傅,我這不就想好在法國工作了嗎?」幸平勾起笑,把茶几上的水杯遞給四宮,眨眼的笑意明顯到四宮能夠完全摸清楚他想表達的東西。
 
他喝了口水,「你就這麼篤定我會錄取你嗎?幸平創真?」因為感冒而有些底氣不足的嗓音喘了口氣後戴上嘲諷和冷漠,四宮開口:「像你這種員工去巴黎隨便都能找到......」
 
「可是高唯小姐第一個是打給我,不是露西小姐或是亞伯先生,不是嗎?」他歪著頭,狡猾的湊近四宮的臉,「貼近員工信任,促使磨合及問題的減少,這還不夠嗎?」
 
「你......」
 
「師傅,我是追著你來的,關掉餐館是我自己的想法。」他的聲音和他看過他比過食戟時的神情一模一樣,明明是賭注、明明孤注一擲,他卻永遠都可以領著自信在所有人面前燦爛如陽,如同引領天國之光。
 
「還有,你假裝的太差了。」
  
在少年伸出手擁向他懷抱的時後,迷茫、慌亂還有許多太複雜太渾沌的情緒流向他,自己死撐了五年的愧疚一夕間被一個投懷送抱撬開冰縫,拿起鐵槌敲了個支離破碎。
 
「你還不懂嗎師傅?」他低低的笑著,一頻一音都牽動著他的情緒,在坦承面前,一字一句就像羊毛氈,針挑起線,勾勒出四宮的心臟的完整圖。
 
 
「我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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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半月花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