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榮光

Chapter 7.
　
　
吃完飯的閔玧其走到樓下來時，那個應該在繞工作室的田柾國已經累到靠著沙發睡著了。旁邊的奶貓就是睜著亮晶晶的大眼，宛如靜止畫面般看著從樓上步下來的閔玧其。
　
貓的反應有點像那個啥，他小時候在動物園看過的，變色龍嗎？
　
只有眼睛微動還是有點驚悚的。
　
　
「田柾國。」壓著嗓子眼的莫名愉悅，閔玧其咳了咳，「你很累嗎？要不要我打電話叫碩珍來？」
　
聽到金碩珍的名字，田柾國揉揉雙眼，掙扎地縮收起肩膀，捧著自己的臉搓了好幾下，這才奶著顯然睡了有好一陣子的起床音開口：「我、我只是太暖才會不小心睡著......」
　
明明眼皮子都打架成這樣子了，而且他的工作室也不是大到可以讓他逛很久，這人還真是不會說謊。閔玧其拇指抵著下唇，腦子運轉思考了會，這又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
　
指針定定的指向九點。
　
　
「貓給智旻，我們去市區逛一圈。」
　
　
＊＊
　
　
九點半的下雪市區，就田柾國的觀感來說，可還真是深夜中一顆特效全開的燈泡，完全沒被下雪這事影響。該熱鬧的依然熱鬧、該開的店就是打著亮登登的招牌在他的眼前晃呀晃的，幾乎都要成了他小時候在電影中看過的那個，中國華人街那個招牌交錯縱橫的世界。
　
「就算是我們那的晚上也沒熱鬧得這麼誇張......」跟在閔玧其後面，他就像個新奇的小孩子，不斷眨巴眨巴的瞪大眼睛望著四周。「好棒啊，這裡感覺什麼都有！」
　
「東西多是好，不過很吵。」閔玧其稍微掩了一下耳，減緩旁邊開著喇叭對向街道放出的音樂。不過只要仔細一聽，卻可以發現那是一段很流利且很棒的Rap，念的人也咬字清晰，如果不是音樂音量的摧殘，或許是段很棒的作品。
　
「我自己如果沒有什麼特別要買的東西，我不會太常到這裡。」他說，「不過你沒看過這些，而且看你也累著，或許帶你來逛逛能提個神。」
　
田柾國沒說話，睫毛一個小顫抖就出賣了他的心思。
　
所以從叫醒他那裡就明白了嗎......
　
　
「你的表情真好猜，跟碩珍說的一樣。」
　
　
不知何時，閔玧其早就停下腳步站立在原地，環著手瞇眼盯著他。而幾乎是那個同時，他又覺得閔玧其身邊的空氣又再降了幾度，似乎還有往下掉的跡象。
　
這次他不是不說話了，而是沒有那個膽子說話。
　
　　
「你是不是老糾結那些小事情？」閔玧其的語氣上來從剛剛面無表情轉為了冰冷，那是他跟他認識還不到一天卻能夠明顯感受到的變化。
　
跟在工作室那些地方的態度......不太一樣。
　
　　
「我問你了，回答是基本的禮貌。」他在那之後又補了一句，可田柾國依然瑟瑟的不敢說話。
　
他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他，他也不敢回答他。
　
　
在今天閔玧其最後一次的開口，讓他的心臟瞬間抽緊了一下，喉嚨藏著吞不下的委屈。他很明白，他就是害怕這種強勢的氣場。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人。」
　
　
＊＊
　
回想了一下，從逛完市區到回到工作室，再接金碩珍把人給領走之後，閔玧其沒有再跟他說任何一句話，只有那個似乎與閔玧其同住一個工作室的朴智旻有跟他說到話。
　
「這貓還是我照顧過最安分的一隻。」朴智旻說，「我相信你和牠一樣，都乖乖的總是很安靜。」
　
田柾國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前卻又打住，也就只能眨眨眼，滾著一些淺顯易懂的情緒希望朴智旻能看見。而他盯了一會他的眼珠子後，這才嘆了口氣後哈哈了笑了幾聲。
　
「他就是這個性格，你也別糾結。」拍拍肩膀，朴智旻瞇了一會眼，「總是這個樣子的，就是不肯好好說出來。」
　
「今天也晚著了，貓我先幫你照顧吧！別擔心，明天還是過來吧！如果他一樣態度的話，我會替你好好教訓他。」
　
最後他記住朴智旻的印象，成為了他剛在市區看到的暖光招牌，還是不帶裝飾的那種。
　
　
「和他相處還好嗎？」回到車上的現況，金碩珍小心翼翼的問了坐在自己身後的鄰家竹馬，就像是對待易碎品一樣，抓了些溫柔放在裡頭。
　
田柾國點了點頭，卻又搖搖頭，讓人抓了個不怎麼明白得模糊答案。他自己在點頭當下其實沒那個底，畢竟他都說了看不慣自己，所以嚴格來講，不算是相處好的吧？
　
「天才是不怎麼好相處的，你也得多費點心思給他，才能真正和平相處，不然在那之前你們都不能算好。」像是明白他那個點頭又晃頭的意義，金碩珍笑著往後捏了把田柾國的大腿，「讓我猜猜，被兇了？」
　
「......沒有。」
　
「那就是有了。」
　
「真的沒有！」
　
「傻小子，你在想些什麼我還會不知道嗎？你家到啦！」
　
等田柾國微鼓著腮幫子下車時，金碩珍這樣一個「噗哧」的笑了出來。
　
「瞧瞧我們柾國兒，不是還這麼可愛來著，玧其那傢伙還真罵的下手。」接過他的安全帽，金碩珍這才捏捏田柾國的臉，「好啦，該回家睡覺了，現在時間也晚，我也得回去了。」
　
「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就記得給哥打個電話啊，別憋著，會憋到壞的。」丟下這句話，金碩珍這才又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他就看著越騎越遠的金碩珍，確認看不見人後這才轉身準備要進大門開鎖。從口袋摸出房東給的門卡，他嗶了一聲這就走進了自動門鎖的玻璃門。
　
他走了幾步，往房東的房間一探個頭，發現燈灰著色調，裡頭黑漆漆的完全看不著，比上外頭的夜晚，這個沒上小燈泡光線的房間還要來得更令人畏懼。
　
　
「是出門，還是睡著了啊？」
　
「唔，我想大概是睡著了吧。」
　
「哇嗚！」
　
他的背後，站著同樣深思的金泰亨。
　
　
　
TBC
　
　
　
後記：這裡的花火可能要先停下來了><
　
我個人傾向於把結局跟過程想好的坑填完，所以在那之前可能都不會寫花火這樣
　
不過只要手太癢，還是可能寫個一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