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榮光

＊　勇敢正直小兔兔向前衝

他這麼一個乖乖牌會招惹上流氓的日子他不是沒有想過，俗話說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只要盡量避免走那些匯聚地，就算會遇到，招惹上的機會其實不大。
　
但會不會正是因為這樣的心態，他才會撞見這頭金毛獅子呢？
　
　
田柾國在倒數一天大考的晚上，為了讓腦子清醒的情況下，拋棄了沒有效率的苦讀，抄起鑰匙往便利商店前進，打算去買幾杯咖啡繼續能夠熬到明天。在便利商店挑選咖啡的同時，他想起來空腹喝咖啡好像不大好，於是又往籃子裡頭扔了幾塊麵包。
　
大半夜的一個人也沒有，店員也閒來無事的滑著手機螢幕，一點也不在乎田柾國到底會不會是小偷之類的，或許是他的臉太過剛正不阿？還是店裡的監視錄影器是三百六十度全方為無死角？
　
...... 也是啦，田柾國根本就不幹這種事情的，一個乖寶寶牌的標準學生，大考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偷東西呢？
　
　
「歡迎光臨。」店員有氣無力的聲音飄進田柾國的耳朵，在繞過商品架準備要結帳的同時，他瞥了一眼走進來的客人。他的毛髮看上去柔順且茂盛，撇除掉有些亂糟糟的如同鳥窩外，其實還挺不錯的；眉毛挺凌厲，可能是打理過的關係，越看越尖銳，且帶點英氣潤飾，一看就是女孩子會喜歡的類型；如同刀削骨的臉型與端正五官，田柾國花了一點時間才把視線挪回來，咳了一聲這才把手裡的籃子放上結帳台。
　
他的眼型偏狹長，看外表是單眼皮的情況下，他的瞳仁如同宇宙的黑洞，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吸走，拎著魂魄戲謔地笑著把玩。
　
那是路西法嗎？田柾國不敢再看，只得把籃子裡的咖啡罐跟幾塊麵包拿出來讓店員結帳。好在那男人也沒什麼搭理他，自逕繞過冷藏櫃後拿了一罐裝咖啡排在田柾國後面。
　
與店員確認完金額，田柾國撓撓臉頰，一手打算從口袋摸出錢包來結帳。他手往左邊口袋一摸，空空如也，往右邊乾癟的口袋拍了幾下，也沒見錢包的影子。
　
「......？」是忘記帶嗎？還是落在哪邊了？田柾國開始摸遍全身上下，怎麼也沒有看見錢包下落的驚慌失措全看在後面男子的眼裡，他嘖了一聲後繞過田柾國的背後，側著身子把自己的罐裝咖啡放在結帳台上。
　
「一起結吧。」
　
田柾國轉過來，充滿笑意的側臉打磨出那麼一點歲月的砥礪，削去不少多餘贅肉的下顎線條微微抬起，畫出如壁報般的美顏。捲起的白袖子伸出去付錢後這又拎著罐裝咖啡伸了回來，在田柾國愣愣的眼光下，他單手摳開了易開罐的拉環，飲了一口咖啡。
　
「好好考試吧小孩兒，下次記得要帶錢包。」
　
沒有領帶的白襯衫加上西裝褲，田柾國抿了口唇線，在接過店員的遞給他的塑膠袋後轉身拉住男人的衣服，在差點把罐裝咖啡灑出來的頃刻間，男人看見了雙瞳翦水的眼神裝進宇宙，像是撥開星雲，波光粼粼地摺著每個角落。
　
他難以言語這種感覺，有一種晨霧散去的黎明蒞臨感。
　
　
「請來我家吧，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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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還是頭一次看過這麼正直的人，正直到他都想笑了，這年頭怎麼就還有這麼可愛的孩子呢？
　
「行了，就我這大人，這麼一點錢還是有的。」他揮揮手，要田柾國拎著袋子快走，眼裡的笑意可是透露的一覽無遺。「瞧你的樣子呢，還穿著制服，明天是大考對吧？快回去快回去！」
　
「不行！媽說不能平白拿人家東西！」田柾國不悅的死緊攥緊金泰亨捲到手肘的袖口，臉上寫著「要是沒還到錢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好家教表情。正直又固執，這是什麼傳統老爺爺的個性？金泰亨只得啞然失笑。「這錢我一定得還你！」
　
「可我得趕快回去啊！我還有事要忙呢！」這種孩子最怕麻煩別人了，對付這種個性的人，就是讓他慌張讓他無措，金泰亨暗自心底嗤笑了一聲。果不其然，田柾國攥著袖口的手鬆了不少，眉色眼神多了一些慌張跟原則在天人交戰。
　
喔，上鉤了。
　
「那明天晚上再來這裡讓我還你錢！」田柾國開口這又後悔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金泰亨到底是不是附近的人，還這麼講是要多尷尬？「或是我們可以約出來......？」
　
「你這挺像搭訕的，小孩。」金泰亨噗嗤一笑，差點連皺紋都要笑出來了，惹的田柾國臉上一熱，彆扭的別過頭。「好吧，你都這麼固執要還了，不如明天吧！明天下午我會在這的。」
　
「真的？」
　
「我騙過很多女人，可我不騙小孩的。」
　
田柾國滿是稚氣的臉頰肉往上提，喜孜孜的模樣跟考試全猜中了一模一樣，金泰亨差點又沒笑了出來。「那我先走了！！」
　
　
「去去，好好唸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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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咖啡的服，田柾國一路念到了早上，雖然精神不算很好，但也足以應付考試了。抵達考場時人山人海，全是要一股腦考高中的中學生，他扯緊了自己的雙肩背包，舒緩舒緩心情後這才踏進考場。
　
現場許多考生都就位了，田柾國也拿出自己的存考證核對座位與號碼，確認後就座下來，靜靜等考官入場。
　
「咳，就座了啊！」噠噠的皮鞋聲自走廊由遠忽近，田柾國低頭摸摸自己的手，試圖讓自己稍微冷靜點，可又覺得考官的聲音似乎在哪聽過，有點熟悉？
　
「考試的規則想必大家都明白，我就不贅述了。這是你們自己的考試，好好負責。」他的嗓音幾乎是全教室都能聽見，有那麼一點少年感卻帶著低沉靈魂的沙啞，他這就想到了歌劇費加洛婚禮裡的醫師，在得到救贖時也同等墜去。
　
這麼優雅的嗎？他抬頭看向考官，接著身軀一震。
　
　
昨天的男人頂著一頭金髮，穿著和昨天無異，只在於多了一條整整齊齊的領帶，以及多了一付細框眼鏡，戴起來有那麼些氣質，可若是真要收，絕對斂不住他身上的冷漠感。似乎是趕著來，昨天的鳥窩頭只稍微順了一下就被遺棄不管，但沒影響他的耐看度，不少女孩子都偷偷的盯著他。
　
他的臉太好看了，幾乎要以假亂真使人以為這是什麼新型的人形機器人，而被形容成機器人的男人正把視線投向田柾國，臉上的冰冷融為一攤暖水，笑的好看。
　
本來該背誦的科目全糊成了一片，田柾國只得眼睜睜得看著罪魁禍首發下試卷。
　
　
「那麼加油了，各位。」